Thursday, August 12, 2010

愛我好嗎?(Endless End)

車禍發生後的數周,在人如群魚般出入的大門口,有一個人的身影引起了值班護士們的注意。
“喂,你們瞧!那人又在同一個時間出現了。”
“好帥氣哦!仍然是那件茶色風衣,一日復一日地同一種玫瑰花,來探望那位可能成為植物人的女友。”
“多麼癡情的男士。”
“要是我的男友都不知會否為我等待,一直守護在我的床邊?”

身著茶色風衣的欣仁經過護士們的面前,來到病房325號,推門進去,裡頭的光景仍如往常,心中不禁起了幾分寒意。倪冰依然如昨日像個熟睡的嬰孩躺在病床上,欣仁來到床邊,握起她的手貼近自己,感受由手掌傳來的溫暖。

“倪冰,起床了……”

欣仁埋在倪冰的手心下,眼眶裡滿是淚水。倪冰依然沒有給予他反應,依然沉睡著。

“不知道你能否聽見,但我希望你能聽到我所說的,我的一切都希望你能知道……父親的正室侵犯我的那一天、那一刻開始,我就不存在了,我認為自己應該死了算了,呵呵……當時躺在床上,我知道自己是清醒的,為何眼睛接收不到任何事物,覺得整個人好累,好累……當我完全清醒的時候,發現自己已經站在一個公園裡,這是我第一次離開屋子到外頭。四周都好黑好暗,雨水打在我的身上,那個聲音清脆地在我耳邊回響。我是在哭嗎?還是上天在為我而哭泣?我的意志越來越模糊,彷彿飛了起來,好輕…好舒服…當時我想我是死了。”

欣仁停了下來,抬頭望了倪冰,仍然毫無起色。

“當我張開雙眼時,卻發現自己不在地獄或天堂,接著而來的是全身無力,視線也很模糊,周圍的聲音都聽起來好陌生。不知過了多久,我的體力一點一點恢復,才知道有人救了當時在公園的我,呵呵…他們是不亢不卑且不可一世的傢伙!當時,若不是信中和英傑路過將我救起,我可能已經不存在了;若沒有威德悉心照顧,以及哲明的關懷,我將會墮落下去!就這樣,他們四人成了我的恩人,我最重要的家人。之後,我選擇與他們一起生活,成為他們的一份子,與他們共同創造夢想!”

欣仁揚起身子,深深地吸一口氣,嘴角顯出微微的笑意。

“相處的短短一年裡,我們創造了奇蹟!我成為了一位年僅十五歲,幹勁十足的經紀人,而他們四人則被譽為精英樂團--BLUE GUNS SHOP,在樂壇上掀起了一陣熱潮。呵…呵呵……別看他們站在舞台上,是那麼一本正經、瀟灑出眾,下了舞台卻是另一個模樣。有如領導者的信中是個愛貓者,家中的貓兒都是他從外面撿回來的流浪貓;如媽媽般溫柔的威德,細心地照顧我們的起居飲食,才十八歲的他已經修讀完高級美容課程,家中的貓兒甚至包括我們幾個,時常被他打扮得2漂漂亮亮;哲明的外表比較沉靜,即使每回被弄得像女人般豔麗,都只是笑笑而已;英傑看起來比較叛逆,但人很溫柔。他們四人是我一生中最信賴、最重要的家人!”

此時,欣仁的臉色由喜悅變成哀怨。

“那兒不知是何時發生的事,我聽從信中的話去體會學校的學生生活,一面工作一面上學,就有這麼一回的出國表演正好碰上學校考試,信中要我留下來應考,但是……也發生了無法挽回的悲劇。信中乘空檔出外去選購我夢寐以求的飾物,不幸遇到交通意外。由于他的不告而別導致威德一時無法接受,也隨之而離開我們。……我…我…我簡直失了神,失去了一切,沒有生命,也沒有寄託!可是……我卻不能追隨信中而去!我沒辦法殺死自己!混混沌沌地過得了一天是一天……直到邱洛昇硬闖入我的生活!我以為他能給我什麼,我以為我能在他面前坦誠點,才和他交往。加上哲明和英傑回來了,我更認為我的人生因此燦爛……不過,還是不行!隨著英傑不接受治療而造成病情加重,身為他的家人竟在最後一刻才知曉!英傑的離去,一切都結束了!結束了我和洛昇的畸戀,結束了我和任何人的關係。”

欣仁滿臉的眼淚,這是他第一次為人落淚,一生以來發自內心的哭泣。

“我開始了漫無目的,沒有起點,也沒有盡頭的旅程,直到我在這裏遇到你。對,就是你,倪冰!你知道嘛?你是我唯一,在我一生中唯一讓我付出真愛的人,是你讓我感受到真愛,所以…所以,我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倪冰,不要離開我!難道你感受不到我對你的愛嗎?你醒醒啊!你不醒來又怎樣感受我用雙倍的力量來愛你!倪冰,拜託!拜託你醒來!拜託……”

欣仁不斷、不斷地哀求,聲音都快喊啞了。

那個滿身馥郁香氣的人       倒在我的懷裡
那甜美的香吻和誘惑人的愛撫       使我顫抖不已
我將她的面紗取下       那美姿毫無遮掩地顯露出來
我如夢幻般的愛       永遠地消失了


病房內凝重的氣氛,病房外如常的情景。
工作中的醫務人員停下了手邊的事務,靜靜地聆聽不知從何處傳來的歌聲,低沉的嗓音傾訴著人們心中的話語……

我陷入深沉的絕望中       好似死去般
然而這樣的……這樣的生命       我從未如此刻般珍惜著
你的手是我心中的純潔       無瑕的雙手
我的人生因為你而燦爛
我的喜悅和希望因為你而展現



“我愛你…”
欣仁緊握著倪冰的手,他不敢奢求什麼,只求倪冰能在此刻聽見他的呼喚醒來。





~ Endless End ~
本故事人物純屬虛構,與現實人物、機構毫無關係,
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寫於 1995 年 11 月
改編 / 完成於 2000 年 06 月 10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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