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ednesday, July 21, 2010

Never Coming Back (Endless End)

××‧一 九 九 七 年‧××
××‧十 一 月 十 一 日‧××
§ 葉欣仁之日記 §

我望著眼前的鏡子,問:“你是誰?”

顫抖的手指碰觸鏡面上,那雪白的臉頰,那瓣艷紅的雙唇,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視線沒有離開過鏡子裡那位濃妝冶艷的陌生人。

細長的指尖由抹上彩妝的眼睛順著輪廓滑下,一直到鮮紅的嘴唇上,將手放在胸膛上,透過透明的膠質上衣,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臟在跳動,這是否証明我還活著?

視線再次落在鏡子上,口裡仍然不自覺地問:你是誰?“

站在舞台上,仰望台下千千萬萬名歌迷,我是該笑還是該哭?回首那熟悉的角落,昔日的那個身影,一直站在哪兒看著摯友們在台前的風姿,那個身影到哪裡去了?

我似乎又忘記了如何去笑,我的淚似乎也流干了。
在一聲鼓奏下,我的人生又轉向另一個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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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切 的 結 束 就 在 此 處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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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好想擁有幸福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堅強的人
無論是精神或肉體
我都努力過
也相信自己比誰都堅強

寬闊的肩膀
厚實的胸膛
在有力的雙臂內      
感受他的體溫
聽著他的心跳

我好想擁有幸福
若我能就這樣依靠這雙肩膀
是不是一切都會改變
若我將自己委身於這雙肩膀
是不是就好了
若我完全相信他
是不是能得到幸福

想要信任的心情
以及不相信這世上有‘信任’這二字存在的自己
不安
被不安自身擊潰
雖然我是如此地需要

我好想擁有幸福 



11月12日~~ 5:55pm ++ 邱洛昇居宅的二樓臥室 ++


清晨的第一道曙光射入房間的玻璃窗,欣仁已經醒了,身體靠在床頭坐立,臉色有點蒼白,兩眼呆滯無神,望著窗外的景物,卻沒有接收任何東西。
過了好一會兒,欣仁將視線移回房間,雖不是第一次睡在這房裡,但是,一點熟悉的感覺也沒有。低頭斜睨床邊人,洛昇的一只手沉甸甸地揉住他的腰間,深怕會突然失去欣仁。


欣仁伸手想去觸摸洛昇,一見到自己手臂上的繃帶,又將手垂下了,不小心弄到熟睡的洛昇。一個翻身,洛昇並沒有醒來,這才讓欣仁無需設法擺開他的手也可以下床,撿起氐面上的衣物穿好。欣仁再次凝望洛昇的睡臉,在他的臉蛋上親了一下,且輕聲地說了聲謝謝。


欣仁走出了洛昇所住的樓層,將鑰匙投進信箱裡。


中午時分,洛昇才睡醒過來,發現床邊是空的,雖然仍不理解欣仁昨日的情況。但,洛昇卻不以為異,反正欣仁每次來去都無影無蹤的。梳洗了一番,泡了杯牛奶,一邊喝一邊閱讀報章。突然,上面的一則新聞讓他怔住了。


11月12日   ~ ××報娛樂版 ~

RENEGADE有史以來的第一次演唱會竟然是最後一次!!!
演唱會開始時,RENEGADE的團員們並沒有任何征兆,直到下半場的開始,因某些事務而耽擱一陣子,就在演唱會結束時,RENEGADE向成千上萬的歌迷宣佈解散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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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NEGADE主音吉他手林英傑在演唱會的舞台上走完自己人生的最後旅程,
令人驚嘆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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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昇放下報紙,臉色冷了下來,他終於明白了,明白昨晚欣仁為何如此,甚至不想去證實這次欣仁的離開,將永遠看不到他隨時出現在自己的房子裡。

由於英傑的去世,RENEGADE餘下的三子都跑到了幕后。蕭哲明以純音樂的方式推出所有的信中、威德和英傑生前的創作,之後就消失得無影無蹤,沒有再出現在樂壇上。

塔比和Ryo曾合力出了幾張專輯,不過也只是業餘性質而已,然後,一起開了間公司來培訓娛樂界的人材。

至於欣仁跑到哪裡,誰也不曉得,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高中畢業后的邱洛昇一直尋找欣仁的蹤跡,不管從那裡得來的消息,都會放膽一搏地去尋找,希望是真實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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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終究沒有讓洛昇找到欣仁。一年後,在姐姐苦苦的懇求下,才答應到巴黎進修芭蕾舞蹈,并在短期內成為當地的著名舞蹈家。

四年後即洛昇24歲,和當地的一名女舞蹈員,也是他的好舞伴結婚。




~ Endless End ~
本故事人物純屬虛構,與現實人物、機構毫無關係,
如有雷同,純屬巧合。

寫於 1995 年 11 月
改編 / 完成於 2000 年 03 月 14 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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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ever Coming Back (part 4-3)

曾聽人說
無論在多不幸的狀況下
只要相信自己是幸福的
就能得到幸福
如果真愛對方的話
對方不管做什麼事
就算是愛上了別人
揚長而去
一切都能原諒他
這才叫真愛

曾聽人說
容許對方的一切
不需索  只給與
即使對方離開了
也笑著送他走

做不到這些就不叫愛

如果這才是真實
那兒我不需要這種東西
我所要的並非那種真愛!

我不知道如何去愛
因為我沒有愛的記憶
只會用身體去硬碰硬
傷害自己
不能再二度傷害
要好好保護自己

絕對不分開
我會拚命地守護著你
不成為你的負擔
也絕不會背叛你

要成為你需要的人
要能讓你幸福
要一生都愛著你
雖然只有這些
但還是不夠
雖然你就在我身旁……

曾聽人說
未來的事情
誰也不曉得
所以只要在此刻可以相愛
那就夠了



11月11日~~  11:15pm   ++ 竹瑟會館 ++

到了曲尾的時刻,全場的氣氛平淡了,舞台逐漸暗淡了,只留下塔比單調的鼓聲和哲明敦厚的貝斯聲……

舞台的燈光再次打亮的時候,舞台上的情景仍然抱持著沉靜。欣仁和英傑依然背靠背坐在原處;塔比依舊坐在他的愛鼓後面,整個頭俯在鼓面上;哲明仍然待在鋼琴邊,整個人抱住貝斯無力地跪在地上哭泣;Reno仍舊坐在鋼琴后,睨了英傑的臉龐一下。英傑像是睡著了,安詳地靠著欣仁,欣仁緩緩解開身上的樂器帶子。

他,哭了……


烏黑的天空正落淚,像是大街小巷在落雨似的,
我的內心也在落淚呀!深深地在震撼著我的心呀!
這種悲憤何時才能完結呀……



5月18日~~ 11:59pm ++ 邱洛昇的居宅 ++

演出完畢的洛昇拒絕了團友的邀請,自個兒回到住所。其實,他盼望欣仁會出現在門口,可惜是不可能發生,心想演唱會一定是大成功,現在的欣仁正在與大夥ㄦ愉快地慶祝。收音機播放著RENEGADE最新專輯的歌曲,洛昇坐在地面上一邊聽音樂,一邊做拉筋運動。突然,電話聲響,使他不得跳起來接聽。
“Hello,請問那位?”
“…… ……”電話另一頭沒有出聲,洛昇見現在已是午夜時分,難道是騷擾電話?
“Hello?你再不出聲,我可要挂電話了!”
“……昇”
“學長?”洛昇嚇得馬上坐立好,因為欣仁從來不會主動打電話,而且來訪時也不會事先通知。
“學長,演唱會結束啦?”洛昇雖然不相信,但還是很高興欣仁會打電話給他。
“洛昇,好冷!”
“哈哈…當然啦!現在是冬季啊,外頭又下著雨!不過,我家裡還開著冷氣。”
“洛…昇,冷……”欣仁的語氣越來越微弱,這使洛昇感到不對勁。
“學長,你怎么了?學長,你沒事吧?”

電話筒的另一邊不再有聲音,反而令洛昇焦慮不安,一直對著話筒喊著“學長!學長!”,可是,依然毫無回應。
“欣仁!至少告訴我,你在哪裡?我馬上過去你哪兒!”
“我……”欣仁終於答話了。
洛昇仔細地聽欣仁所說的每一個字,嚇得立刻衝出門外,果然發現了欣仁。欣仁身上仍然穿著舞台衣,全身濕淋淋地靠在牆壁,一手拿著手機,兩眼望著天花板發呆,眼睛睜得老大,目光卻是散渙的,豆大的水珠一直從髮絲落下。全身是水的欣仁,完全分不清臉上的是雨水還是淚水。

洛昇馬上把欣仁抱進屋內,然而,欣仁像是失去重心,失魂落泊地一點知覺也沒有,慌得洛昇不知道如何是好。
“學長,我去拿件衣服給你換,然後,泡杯熱茶給你喝!”
“洛昇,好冷……”
站在一旁的洛昇驚惶了,立刻抱起欣仁衝進浴室,猛開熱水,抱住欣仁在花灑下淋浴。此時,洛昇發現地面上逐漸有紅色的液體摻雜在水中,連忙仔細檢查欣仁的身體,這才看到欣仁的左手臂有一道長長的傷痕。

“天啊!學長,這是怎麼一回事?”
洛昇看見欣仁落寞的眼神,搞得自己都沒轍了,趕快弄干欣仁的身體,然後,抱他到臥室處理傷口,這才搞定了一切。
“呼…學長,你在這兒等著,我去拿酒,喝點來暖身。”

洛昇拿了瓶酒和酒杯回來,卻發現欣仁像是瘋了似的,一直捉狂、喊叫。
“學長!住手!學長!傷口會裂開的!學長”洛昇上前緊抱住欣仁,阻止欣仁再次傷害自己。但是,欣仁那瘋狂似的叫喊令誰聽了都心酸。

最後,欣仁的叫聲停止了,被洛昇的吻止住了。洛昇熾熱的吻暖暖地滲入欣仁冰冷的心窩,彷彿要硬將長久以來對欣仁的愛,就在這一刻全傾瀉出來。溫馴如孩童的欣仁任由洛昇的舌尖在嘴裡遊歷,雙手慢慢揭開欣仁身上的浴衣。

脖子上、胸膛上都充滿了洛昇的熱吻,欣仁急促的呼吸聲傳入洛昇的耳中,更令他無法自拔。熾熱的、要灼傷人似的律動,全身搖晃不已,幾乎無法呼吸。洛昇用盡自己的熱情來溫熱欣仁冰凍的心靈,愛撫欣仁孤獨的靈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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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uesday, July 20, 2010

Never Coming Back (part 4-2)

11月11日~~  9:45pm   ++ 竹瑟會館後台的休息室 ++

很多人匆匆忙忙進出休息室,裡頭躺在沙發上,臉色因為吐血而發青的就是英傑,欣仁又怕又急地幫他擦血。哲明和塔比趕來后,一見這樣的情況,馬上大聲地質問:“你們這是干麼?叫救護車了沒有?”
“不!……不要,哲明,拜託不要叫救護車。”英傑使勁地站了起來。
“你瘋了嗎?”哲明上去抱住英傑,自身的舞台衣一下子染紅一片。
“My God!你們怎麼不送英傑去醫院?”Reno站在門口,驚嚇得將手放在額上,完全不相信眼前所見的一切。
“不要!拜託各位!不要送我去醫院,演唱會還沒結束,我吃了藥就沒事了。”
“還理會演唱會!你這個樣子連拿吉他的力氣都沒有,怎樣站上舞台?”
“你現在唯一能做的是乖乖地讓我們送你去醫院!阿若!去開車來!”
“不,我的身體我自己知道,我早已經知道會這樣,我不要浪費時間在醫院!我要唱完這場演唱會,我不要留下遺憾!”

每個人一聽英傑這番話,嚇得不知道如何回應。

“呵呵…我已經知道自己生病的事,即使接受治療,生存機率也不大。所以,我才瞞著大家繼續唱,如果我死在醫院的話,就不能參於這次演出了!我不要!我只想在我還能夠唱還能彈,持續演奏音樂!”
“你……你現在這麼弱,還是放棄吧!先調理好身子再說!”哲明的言語軟弱了,看見英傑如此堅決的態度,內心更加痛苦。
“不行,演唱會還沒完結,我必須堅持下去……欣仁!……欣仁能幫我,掩飾我的…痛苦,對嗎,欣仁?”
欣仁抬頭望著英傑,接觸到他那決不放棄的眼神,令他不敢再正視著他。如果自己答應演出,英傑就不能夠休息。但是,自己能拒絕嗎?英傑包括所有人都在等待欣仁的回答。

“英傑,先換掉身上髒衣服,我們不能讓歌迷等太久。”
“謝謝你,欣仁,謝謝你!”英傑緊握欣仁的手,激動地哭了出來。
“總要有人出去圓場,Reno!你先出去套個話題。然後,先以solo來拉時間,塔比,哲明,準備一下!哲明,記得換衣服!”
此時,雷凌康催促工作人員出去準備,將工作分配好。如今,休息室只剩下英傑和欣仁。欣仁幫英傑換上干淨的衣服,這時,英傑握住他的手。
“戰士出征是需要戰服!門后挂了一套衣物,去換上吧!”
“這是……”欣仁拉下皮套的拉鍊,裡面的是一套舞台衣。
“威德最愛的舞台衣,你還記得嗎?”
“英傑,你早已預料這一切?”欣仁拿著衣物,在離開前問了英傑這個問題。英傑默不作聲,唯有離去。



11月11日~~  10:35pm   ++ 竹瑟會館後台的另一間休息室 ++

欣仁換上了曾一度屬於威德的舞台衣,上半身是長袖透明的膠質上衣,下半身是黑皮革長褲,非常貼身的一套衣服,這才讓欣仁警覺到自己已經長大了,不再是以前圍繞在信中等人身邊的男孩。站在鏡子前,化好了妝,猶豫了好一會兒,才拿起椅背上的外套出去。

欣仁回到英傑所在的休息室,他呆住了,躺在沙發上休息的英傑,就像是慘死了般的屍體,那麼蒼白,毫無血色。
“欣仁…能幫我補妝嘛?”英傑的聲音敲醒了欣仁,他望向梳妝台,過去拿了些化妝品,又回到英傑的身旁。
“欣仁…累了嗎?”英傑的聲音十分低且弱。
欣仁沒有回話,他根本無法理解自己的行為。突然,英傑遞了個手帕于面前,欣仁愣住了。
“你連自己流淚了,也不知道嗎?”英傑幫忙擦去欣仁臉頰上的淚水。

“就如信中所言,我們都是一群心靈空虛的人,需要別人的溫暖懷抱。我們倆的背景非常相似,國中時期家中鬧婚變,一年見不著三次的父親竟奪到我的扶養權!但 他卻完全不理會我這個兒子在幹什麼勾當,我恨死他!自暴自棄地遠離那個家!到最後,還是被信中撿了回來,才得以重新開始。”
“呵呵…而我由於是情婦所生的孩子,父親久久不肯認我,母親唯有帶我到國外生活。一直到母親被同居男友謀殺死了,父親才得知我的去向,到醫院接走受傷的我回來。給我洋房住,給我專人服侍,但他卻沒有給我家庭的溫暖!讓我一個人住在空蕩蕩的房子,永遠的一個人!”
“之後,就是我和信中在公園發現了你,無助的你……”
“那個時候……哼!信中、威德、哲明,還有你給了我最溫暖的家,最安心的家,讓我無需再孤獨了,那段日子也是我最快樂的!”
“欣仁,我要你記住!你沒有失去一切,你還有你的事業,你的朋友以及愛你的人,要記住這些!你不能又回歸灰暗,知道嗎?”
“英傑…我……”
“傻孩子,哭什麼?”
“英傑,你絕對不能扔下我,阿信和阿威已經不告而別了,你……你不能……”
“傻孩子,別哭了……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待會ㄦ還要上台呢……”
英傑任由欣仁緊緊地抱住他,任由他在懷里哭泣...



11月11日~~  10:45pm   ++ 竹瑟會館 ++

欣仁穿好外套,倚在後台與舞台的出入口的門框上,凝視著台前的一舉一動。這時,有人抓住他的手臂,他怔驚地回頭,英傑緊捉他的手,很認真地告訴欣仁:“無論發生什麼事,都要唱完整首歌曲!”

欣仁點頭莫許了,他不敢開口說話,深怕一開口,眼淚就出來了。其他人聽見英傑所說的,都盡量忍住心中的悲傷。

不一會兒,塔比走近英傑,並且把他抱到舞台中央,欣仁手拿兩人的樂器跟隨,兩人背依附彼此的背部坐著,欣仁調整好麥克風,英傑將電線插入樂器。披了件外衣 的塔比手持鼓棒,坐在亮晶晶的節式鼓後頭。戴著墨鏡的哲明挂起貝斯,將帽子稍微又移下來遮飾臉龐,身子依靠著白色鋼琴,坐在鋼琴后的是在頸上系了銀絲巾, 一身粉藍西裝的Reno。

舞台上是一大片的布簾,隔離了歌迷對台上的一切。燈光的照射讓台下的歌迷看見欣仁微微舉起手上的彈片,在空中輕輕地揮洒一下。一陣風鈴聲由後方傳至前方的 觀眾席,柔情的琴聲隨之響起。頓時,布簾掉落了下來,原本就很灰暗的燈光像是被催眠般逐漸睡著了。整個舞台吞沒在黑暗中,唯有台下歌迷們手中五彩繽紛的螢 光棒在晃動,幽美的琴聲仍在黑暗中持續著。

一把陌生的聲音從黑暗裡傳了出來,深深打動在場的每一個人。不久,這個歌聲更是衝破了黑暗,舞台燈猶如水波由欣仁和英傑的身上開始亮了起來,直到整個舞台明顯地呈現在歌迷面前。其他樂器的聲音也開始介入,配合鋼琴聲來突顯自己的存在。

此時,場內的人才發現唱歌的人是欣仁,沉沉的嗓音因為傷感而顯得淒涼,彷彿在呻呤著什麼,在呼喚著什麼……